漪荆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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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白衣卿相|春秋代序】定不负,相思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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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定不负,相思意》

文人墨客战X少年将军博

暗恋|相互成就|甜饼|He


 正文:


雪中无此意,思念更从前。

 

喜欢一个人的心思就像冬日里的积雪,即便被寒冷的冬季吹得瑟瑟发抖,也仍旧想要一步三回头的看一眼那个日思夜想的容颜。

 

“公子哥哥,你的折扇落下了。”王一博的掌心里躺着一顶尚好的折扇,水墨丹青氤氲着,甚至能看到上面飘逸潇洒的题字。

 

“阿杰,怎么自己跑出来了。”身后是王夫人急匆匆赶来的模样,一瞧便知是这少年偷偷送还与他的。

 

“是在下失礼了,多谢小少爷送还,让夫人着急了。”翩翩公子人如玉,面似芙蓉心如水,好一个温文尔雅的儒者。

 

王夫人拉着王一博,娴静的向肖战点头致意。皇家御园里承认的文人,天下文人敬仰之人,原是这样风姿绰约。

 

彼时王一博十五岁,肖战已经二十有一,在小小少年心里,这人清风明月般淡然,有一双月白般的眼眸,还有一张温柔又明亮的脸,却不知为何世人都说他孤傲不凡,明明就是像哥哥、兄长一般亲和的人。

 

王一博被母亲拉着走远了去,依依不舍得一步三回头,肖战被这小鬼头不言不语盯着他看的模样逗笑,在人快要转弯之际,浅浅点了点头。

 

王家,武将世家,这王一博,当是王将军家的幼子,老年得子,是会偏爱些,不然就冲这人与自己亲近,怕是都要被王夫人狠狠训斥的。世人避他如蛇蝎,原因嘛,说他一张利嘴,只需在圣上面前三言两语,便能要了别人家的性命,怕是都避之不及呢。

 

肖战摇了摇头,拿在手里的折扇转过几番,这小孩,颇有意思,竟也不怕他,可造之材。

 

王宅的花园路被积雪覆盖,肖战一深一浅的走着,孤身一人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寂寥。

 

“出来吧。”有些清冷又温柔的声音。

 

穿着狐裘大氅的人将本就稚意未退的人显得更加少年气了些,因着个子不高的原因,少年走近些看他时,自下而上的很像富家小姐手中的小宠物,有些萌却并未少了一丝一毫的攻击性。

 

竟还未走,这是又偷溜着来找他了。

 

肖战手里敲着扇子走近些,带着对少年人的审视:“找我何事?”

 

“我,我只有一事想说。”少年人难得有些拘谨,但却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,向前两步后直愣愣的凑到了肖战的面前,带着些难以言说的占有欲和侵略性,差点让肖战以为自己被当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敌人。

 

幼师张牙舞爪,虽不必放在心上但总不能忽略的不是:“哦?在下洗耳恭听。”

 

这位小少爷语出惊人,行为怪异不说,似是不愿意和他毕恭毕敬的行礼问安,处处看着都像是对他不满的样子,说出的要求更是惊世骇俗。

 

“你可不可以三年内不要娶妻。”有些荒唐,又有些霸道,肖战敲着扇子的手顿了一顿,没忍住的弯了嘴角,带了两分逗弄的心思。

 

“为何?难不成......小少爷你,要嫁与我?”嘴角噙笑的人眼睛也是亮的,肖战本就是文人,一身灰白月牙袍衬的人身姿挺拔,绝色容颜在雪景的衬托下更加明艳。

 

王一博被人晃了眼,一时竟呆愣了起来,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出一句来:“我,我要娶你!还有三年我就可以娶你了。”

 

本是逗弄人的心思,这会子却被个奶膘未消的少年说嫁娶,让他不免有些失笑。

 

“小少爷可莫要胡说,莫不说其他,单就你我都是男子这一点,又如何成婚?”肖战打开了折扇,一副气定神闲的墨客模样,他着意拉开了些距离,并未将人的话放在心上,小小少年,还不懂这世事艰辛呐~

 

王一博上前一步,似是有些不服气,他以为这个理由不成立:“可你刚还说要我嫁与你,同是男子为何不可?”

 

还挺执拗。

 

肖战还有事在身,原以为这小少爷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,如今看来,倒是他多虑了。

 

折扇轻轻挥动,别的没挥出什么,倒是扑了肖战一脸的寒气。

 

不欲与少年争执,待人长大自会明白,“我刚才自然是与小少爷你说笑的啊,怎能当真。”

 

“可我当真了,你不能抵赖,三年之内,不许娶妻。”少年人一身墨兰锦袍,不是宽大的袖口,而是武将常有的绑袖装束,严肃又不拘谨的时候,倒真有几分少年将军的气概。

 

肖战挥着的折扇不动了,他瞧着那人眉宇间的认真,将折扇轻轻敲在掌心,一下一下的思虑良多。

 

利用一个孩子的感情,多少会有些不道德,他不屑如此,但......寻得镇国将军的庇护,似乎对他并无什么坏处。

 

文人有风骨,自然也有保全自身久居高位的手段,肖战是众人的眼中钉,自然深谙此道,况且,镇国将军王冕,也就是王一博的父亲,为人刚正不阿,忠勇有为,想来他脸皮厚些的贴一贴也无妨。

 

思量再三,肖战像只狐狸似的,拿着折扇敲了敲少年的肩膀:“空口无凭,若你三年后不来迎我,我岂不是被你诓骗了去?”

 

狡猾的文人。

 

王一博思忖片刻,觉得肖战说的甚是有理,于是将自己的贴身玉佩赠予肖战:“三年后,我定然会去的,这个给你,君子一言驷马难追,我绝不食言。”

 

小少年的神情过于严肃,递给肖战玉佩时又那般虔诚,倒是让精于算计的肖战心中有了些许悔意,这小孩,莫不会真的来娶他吧?贴身玉佩竟也给的这般爽快,当真不怕他拿着作威作福?

 

手里的玉佩质地上佳,明晃晃的刻上了个博字,那花样雕刻,走在皇宫里也是能一眼明辨出的,可以称得上是一块保命石,这小子就这样拱手相送?

 

“你就不怕,我拿了做坏事,再栽赃于你?”

 

“我喜欢你,也相信你。不会害我。”少年心一片赤诚,让习惯在尔虞我诈中谋生的肖战有些怔然,他瞧着风华正茂的小少年,敛了平日里笑面狐狸似的容颜,难得正色的将那玉佩收入袖中。

 

“既如此,小郎君便好好长大吧,若你真有本事娶了我,我绝不毁约。”

 

笑话,长安这吃人的地方,龙阳之好为人不齿不说,他们身份有别,年龄更是不合,终究渺茫。

 

不过,他孤身一人,有何等不起?

 

三年一晃而过,肖战在朝堂之上越发游刃有余,可终究是位高孤寒,为此得罪了不少世家公贵,王一博每每听说肖战的功绩时,都愁容满面,只恨自己不能再快些长大,早日护那人周全。

 

话虽如此,肖战作为文人之首也不是说说而已,年纪轻轻总能在朝堂之上舌战群儒,每每传到民间都能引起天下文人们的阵阵骚动。

 

少年血性催促折王一博勤加习武,除了一身武艺日渐高强,那抽条的个子,越发冷峻的容貌,也渐渐为世家小姐们所青睐。

 

只不过奇怪的是,王一博再没找过肖战,肖战也只是在听闻那小少年如何拔得头筹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来。他们默契的失去着交集,又心有灵犀的创造着相连的机会。

 

比如捉拿要犯的人选总要肖战亲手批下王一博的名字,比如文人笔下诗书成卷,总有赞扬少年志气的佳作,又比如安定边陲,又是肖战力荐少年平定西北,给他建功立业的大好前程。

 

除了他们彼此,无人知那背后掩盖的秘密,不暧昧只成全。

 

谁不爱潇洒恣意少年郎,谁不爱英雄将军凯旋归。

 

终于。

 

长大后的王一博开始懂了世人嘴里肖战的孤傲,那是个有着铮铮铁骨的文人,不仅学识渊博,同时熟读兵书,谙熟政客之道,每每国事动荡之际,他像是皇家里的先锋官,一如商鞅之于秦皇,一把锋利的刀,一块坚实的盾。

 

“如此激进,恐性命危矣。”王一博总是能从父亲口中听得这样一句感叹,可一年又一年,一件大事接过一件,国朝依旧安稳,肖战仍旧无恙。兄长们时常费解,那样蒲柳一样柔弱的人究竟是如何躲过一关又一关的算计,连同着最开始的担忧变成了最后的敬服。

 

王一博只偷偷的笑,于是日日更加勤勉。

 

少年渐渐长成了男人模样,肩膀已经可以挑起长矛,英姿卓绝的跨上高头大马,眉眼锋利,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模样,三年戍关,他早已战功累累,此次还朝便是为了......那一人。

 

他等的太久,甚至有些心急。

 

“恭贺少年将军凯旋。”

 

王一博的马是先一步回来的,戎装未卸,才至城门口,马蹄渐轻,便听得身后那如沐春风般的嗓音,熟悉又陌生的让他几乎不敢回头。

 

三年未见,郎君是否依旧?

 

下马时太过激动,以至于肖战挥扇望向他的时候忍不住嘴角噙笑,此情此景有些再熟悉不过,可当时拘谨的少年郎已不再是腼腆的模样。

 

“郎君安好。”王一博快步走了过来,城门大开,百姓人来人往,肖战还如三年前那般逗弄着人,王一博却先一步将人裹进了怀里,撞的肖战猛的一愣。

 

“我好想你。”一身盔甲长矛的人似乎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少年,委委屈屈的撞进肖战怀里,像是控诉这人怎么忍心将他派遣西北,一年又一年,相思何解?

 

肖战反应过来,折扇敲敲人的肩膀,半哄道:“你究竟何时惦记上我的,我竟不知自己还惹了你这朵男儿花?”

 

肖战有些哭笑不得,轻轻推了人一把:“你这般唐突可不好,难不成三年过去,你真要娶我不成?”

 

肖战以为王一博长大了,不会再将年少的承诺放在心上,毕竟那听起来格外的荒唐,任谁听了都不会信,可偏偏眼前这个比他高了一头的健硕男人,有些强势且霸道的不许人躲的委屈着:“你莫不是想毁约?三年已至,你明日便是我的了。”

 

肖战的狐裘将人的脸衬成一只小白狐,看起来机灵,实际上有些反应迟钝的呆,他不可置信又试探的开口:“你......做甚了?”

 

“我用军功得来的官职换了一个你,明日午后时,圣旨就要下到你的府上去了。”小郎君甚至有些得意,那眼神里分明就写着,就知道你要耍赖,还好我聪明。

 

 

“不是,这样是否有些草率了,你莫要诓我,我好歹也是圣上眼前的红人,哪就由得你说娶就娶了?”肖战敲了敲人肩膀警告一样的让人放手,瞧了瞧盯着他们的路人整了整自己的衣服。

 

“边走边说,莫要动手动脚,成何体统。”肖战嘀嘀咕咕的,整个人缩在狐裘里有些可爱,王一博就盯着人看,牵着马慢悠悠的跟着人晃。

 

“我可不曾有只言片语的假话,这还要归功于哥哥你,不然也不会那么顺利。”

 

肖战疑惑,王一博却轻咳了一声,指了指他手中的折扇。

 

“哥哥不曾发现吗?那折扇的扇面上,有我独一无二的印记,我知你从未在外人面前开扇,那日我偷偷摸了去画上的,亏得哥哥日日带着,圣上都以为你心悦我许久,敢爱不敢言呢。”毛头小子眼里发亮,肖战这才打开那扇面,却有一个博字,他日日拿着,只在皇帝和这小子面前打开过,却不想竟被这小子摆了一道。

 

“好啊你,竟敢算计我。”肖战哑然失笑,他运筹帷幄这样久,如此拙劣的计策,三年了他都不曾发现,究竟是对自己太过自信,还是因着那人一句“我相信你不会害我”而被迷晕了头?

 

作孽啊作孽,他当年莫不会是真的鬼迷心窍了吧。

 

“哥哥,玉佩可还在?”

 

“自然,贵重之物,不敢辜负。”

 

“那如今,我贵不贵重?”

 

这小子,拐了弯的套他的话呢。

 

“国之栋梁,重中之重。”肖战收了扇面在手中敲着,一下一下的像敲在自己的心上。

 

寒冬腊月,城门萧瑟,三三两两的过路人擦肩而过,又是一年冬去要春来,肖战只觉鼻尖一凉,他抬头看去。

 

“小郎君,下雪了。”

 

王一博伸手接了一把,雪落的和那年一样大,他忍不住歪头去看肖战的眼睛,笑着接话。

 

“公子哥哥,你的折扇落下了。”

 

嗯,真好,一如初见啊。



end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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